“我是國有企業(yè)領(lǐng)導,你愿意讓我當我就當,不愿意讓我當就拉倒,這叫‘一紙官文’。我是共產(chǎn)黨員、勞動模范,是‘親兒子’,所以我無所謂。小資產(chǎn)階級就怕,(潘石屹、王石和馮侖)他們是私有企業(yè),是‘私生子’,他們當然不如我敢說”
編者按:
據(jù)《華爾街日報》中文網(wǎng)報道,近日,華遠地產(chǎn)董事長任志強接受專訪,就為何比王石、潘石屹等房企大佬更敢說話等內(nèi)容進行了回應。以下是訪談實錄節(jié)選。
任志強:
現(xiàn)在的中國,雖然很多人很保守,雖然很多人很自利,但他不會忘記公利。比如地方政府要用土地財政來賺錢,但它不會把財政全貪污了,還是會用在橋上、用在路上、用在公共交通上,還是城市的人在享受?,F(xiàn)在這些基本是在用高房價撐著,比如北京地鐵2塊錢,如果沒有高房價做補貼,2塊錢怎么可能撐得住?所以不能說地方政府把所有的錢全用在壞處上了,還是很多用來修了橋、修了路,還是有改善,他在自利的過程中給了一部分公利出去,要不然他怎么能當官呢?有人批評城市修廣場不好,但修廣場最后不是大家享受嗎?
有些地方政府是有浪費,誰讓他這一屆干不完就走了呢?下一屆總要做點事兒。退一步說,如果沒有當時的皇帝修故宮,今天能有故宮嗎?就永遠不會有,所以當時皇帝的奢侈和腐敗還是給你留了點兒東西的,要不這個還留不下。
我覺得沒有對和錯的問題,只是當時時代的需要,不能總用后人的眼光來看前人的,現(xiàn)在的批評大部分都是事后諸葛亮,用后人的眼光來看前人。
現(xiàn)在分蛋糕的過程是個利益博弈的問題,但自利的時候也會有公利,否則把蛋糕分完了它就倒了。道理是一樣的,黨為了自利時也得弄點兒公利,不弄點兒公利,沒有發(fā)展,它分得也越來越少,這兩者在一個階段里還是同步向前的。
很多人沒有接觸過我,了解得少。原來沒接觸過,被媒體妖魔化了,所以腦子里有一個妖魔化的印象,覺得我是壞人,接觸完了不也挺好?
(潘石屹、王石和馮侖)他們不敢說。因為他們是私有企業(yè),我是國有企業(yè),你愿意讓我當我就當,不愿意讓我當就拉倒,我們叫做“一紙官文”,任命你就是你,不任命你就不是你,干部調(diào)動都這樣。所以我無所謂。布爾什維克,掉腦袋都不怕,還怕這個?他們小資產(chǎn)階級就怕,這不明擺著嗎?王石說我是什么?我是親兒子,共產(chǎn)黨員、勞動模范、國有企業(yè);他是私生子,既不是黨員又不是勞動模范,既不是人大代表又不是政協(xié)委員,當然不如我敢說。
潘石屹呢是人大代表,有法律保護,但他們還是以生意為主,我不是以生意為主,因為掙的錢不是我的,國有企業(yè)掙的錢不是我的,是國家的;他們掙的錢放自己兜里了,我們掙的錢裝在國家兜里。
我和(潘石屹)觀點不一樣,但生意上建立的關(guān)系可以互相信任,我說他什么沒關(guān)系,他說我什么也沒關(guān)系,無所謂,因為我們做了四五次生意,生意都很大,第一次就是他在萬通。
1993年的時候,他根本就不懂。第二次生意,我們倆只用了一張煙紙盒。他大半夜跑去西苑飯店,拿個煙盒紙寫上幾條,然后簽個字,就交給我了。后來一筆40億的交易,也是沒紙,在昆侖飯店,我還要去機場,他非要找我談半個小時,我們倆就在昆侖飯店的菜單上寫,寫完了成交。到今天為止他也認為跟我簽合同是最保險的,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。同樣,只要我們在合同上簽了字,契約精神建立了,不管誰吃虧了都認帳,這是他之所以信任我的原因。按道理說,競爭對手形成這樣的信任不太容易,而我們處理得很好。
我不會騙他,這就是遵守契約精神,事先沒想好的你活該,但說了就算。
因此朋友間不在于你和他有多少私人關(guān)系或者怎么樣,完全不是,而是契約精神,做過一件事情后你一輩子都信任他,雖然我們在其它方面的觀點可能不一樣,但還是有信任的,他跟我做什么生意他都相信我,即使我騙了他他也認帳。